秋山带斜阳

我曾于荒原中仰望太阳
从而踏上追逐的长路
afd同名,weibo@秋山带斜阳qs

南柯

寿星差点下线的生贺,先生我对不起你啊(滑轨)

但标题很明显!南柯一梦,重要的是现实(强调)

除岁迎新,恭祝大家平安喜乐!

爱先生的人与他一起长长久久!

有纳西妲串场和大量私设预警


夤夜时分,寒风凄恻,枯叶卷落,踏过时有清脆的碎裂声响起。沙粒落入他的眼,钟离低头轻轻擦拭,抬眼已是荒芜河山。

 

衣着朴素的老者捧着一只锦盒,沟壑纵横的脸上有淳朴笑容。这是归离集部落今岁新培育出的花种,特将开得最好的一朵献给岩君,感念您的仁德。

 

这是你们的智慧所凝聚的果实,我受之有愧。岩君神色端肃,他身边的蓝发少女却微笑着伸出了手。但岩君很喜欢。他们的脸上浮现出相似的笑意。

 

听部落的老人说,很多年以前的今天,您降临在璃月先人面前。我们都很感激这一天,所以将花献给您。我们还会告诉孩子们,不能辜负这一天、辜负我们的神明。老人欢喜地说。

 

他微笑着,不再言语。老人慢慢地退出去,消失在尚且荒芜的河山间。甘雨。他伸出手。让我看看那朵花吧。

 

妖艳的红色。舒展的枝茎上缠绕着云霓般的花瓣,浓郁的香气四溢。

 

他刚刚带领仙人们赶到前哨时,也是这样满目的红色。源源不断的伤者被村中的妇孺转移到屋舍中,病患的呼痛声和着前方的拼杀声传入岩君耳中,他神色不动,手中神兵划过小半圈明光,指向阵前。

 

战斗很快就结束了。这是本旬第六次有敌人骚扰边哨,也是岩君不曾安寝的第十天。他走过休整中的伤兵队伍,在被巨石压塌的房屋后撞见一株熟悉的花。

 

他半蹲在花朵前,极缓慢地伸出手。花上染了灰尘,浸了血污,已经看不太出它藏在锦盒里时娇艳可人的模样了。

 

帝君。一个稚气的声音响起,他回头,看见一个眸色火红的女孩,她穿着一身素衣,圆鼓鼓的脸颊上一道血痕,更显得整个人苍白脆弱,手中紧紧握着一根烧火棍。随身侍奉的甘雨犹豫着是否要阻拦,摩拉克斯眼神微移,她也只好稍退。

 

虽然瑞兽麒麟能感觉到这个女孩并无恶意,可是能伤到不动玄岩的从来不是利刃,恰恰是纯挚的疑惑与悲伤。很多人走了,但他们不愿意离开。爷爷也是。我看见他,就在那里。女孩很快地说。我想送送他们。

 

摩拉克斯站起身。他身量高挑,隐藏在兜帽里的脸上还覆着面具,看不清神情。血顺着袍角滚落,女孩站在那里,毫无惧色地抬头看。善。他伸出另一只手,一点火苗在黑金的指尖燃起。去吧,替我送他们一程。

 

是。女孩应声,接过那灼灼的火焰,它并不炙热,反倒是冰冷的,冰冷地在她掌心燃烧。已逝亲人的影子像雪融一般,在火光中消失了。她折下一朵花,放在火燃烧的地方,妖艳的红色。

 

转身离开的魔神已奔赴下一处硝烟燃起的地方。当一切结束的时候,他闭了闭眼,有些恍惚。

 

家慈临终前多次嘱咐,要感念帝君赠火之恩。一位披着玄色衣衫的的老人俯身向他致意。善。他微笑着点头,目送着老人消失在山河之间,忽然毫无预兆地倒下了。

 

帝君……帝君?帝君!

 

心口剧痛,却让昏聩的心神偷出片刻清明。他睁开眼,熟悉的兵刃刺在他自己的胸前,其上有晦涩难懂的符文盘旋,缓缓流动着覆盖上他的身体。

 

……终于,来了呀。他倚在岩壁上,将枪握在自己手中。执着枪的陌生少女触电般松开贯虹之槊的长柄,失魂落魄地后退两步,看起来马上就要落荒而逃了。他试着将枪尖拔出来,急促地喘了两口气,却牵动胸口伤势,皱眉隐忍片刻还是咳出血来,无力地垂下手。

 

过来。他向少女和她的同伴们招手。面前的七个人相互照应,站位隐成北斗七星之势,看来他不在的这些年里,璃月至少还是选择了七星作为领导者。最后再帮我个忙吧。莫要躲了,时间紧迫,我还有些事想问。

 

也许是五百年,甚至上千年,玉京台上最后一次请仙典仪后,再没有人见过岩王帝君。七星宣告祂卸下神职云游去也,只有他们和日渐凋零的仙人们知道,就在璃月港外的天衡山中,神明静静地沉睡着。祂离开前,留下了一个欣欣向荣的港城,一柄枪和一句嘱托。

 

下次来见我的时候,可否带一朵霓裳花来?

 

这已经是第多少任七星了?山中无日月,他还要问问这些孩子。仙人留下的阵法示警,七人匆匆赶到山间洞府时,看到的是在神之心大盛的元素光芒中,眼眸冰冷的神明。现任岩之神试图用这种方式骗过高天之上注视着世人的天理,可惜千年枯等,最终功亏一篑。

 

七星没有忘记从祖辈传下来的嘱托。岁月流转,沧海桑田,昔日开满玉京台的霓裳花现在也是珍稀物种了。少女折下一朵艳红的花,将它放在洞府阵法的门口,然后握紧了那把金石铸成的神兵。神明亲手设下的阵法摇摇欲坠,花香悄悄地蔓延过去,祂闭上眼,再睁开时,一切尘埃落定。

 

他面不改色地盘膝坐在地上,贯虹横在身前。枪刃上的符文仍然向他涌来,渐渐蔓延到全身,明光耀耀越发夺目,神明灿金的眼眸却是渐渐黯淡下去,像是被那奇特的符文汲取了生命力。

 

尚有仙人在世否?他问。七人面面相觑,不自觉地回头,此处山高,隐约能看见远方安静了很多年的连山。他很体贴地结束了话题。这样吗……呵呵,到头来原是我做了烂柯之人。

 

璃月一切安好否?他又问。正是青年的男子上前一揖,深吸一口气准备说什么。不,不必同我交代了。他抱歉地打断道,弱下去的声音忽又一厉。亘古磐岩为证,契约已成。

 

这句话大概太沉重了些,从他口中落下,就耗尽了岩神最后的神采。他捏着同样失去光泽了的神之心,露出一个不大明显的释怀笑容。去吧,去吧。他已经说不出太多话了,只是含含糊糊地重复着。

 

余下六人慢慢地后退,留下那亲自将长枪刺进神明身体的少女七星。洞府中凝固的风再次流动起来,她的指尖有冰冷的火焰燃烧起来,搅动了一室沉寂。岩王爷,慢走。她的眼睛掩在火焰后,渐渐融化成一团朦胧的光影。融化的金色……就像她幼时恍惚的梦境一样。

 

“梦境?”

 

“……布耶尔?”

 

“是我。”身形娇小的智慧之神自黑暗中出现,“摩拉克斯,擅自闯入你的梦境,抱歉了。”

 

梦中人已经醒来,但梦境尚未结束。钟离按着仍在溢出血的伤口,掌心触感却冷硬,像是他握惯了的兵刃。另一只手抵着太阳穴,无奈地苦笑:“无妨,若非如此,我还不知要在此流连多久。”

 

纳西妲稚嫩的面庞上眉头紧锁。“梦境的影响,还没有消除吗?”她向前伸出手,点点绿色的荧光飞舞着环绕在前岩神胸前,没入混沌中再无迹可寻。

 

“多谢,只是……”钟离摇摇头,笑容平静得淡漠,心念微动间,四周已经成为一片璃月风格的庭院。他面不改色地松开手,带着依然如故的伤口,邀请那久未谋面的客人落座。“左右不过徒劳之事。”

 

纳西妲坐在庭院中忽然出现的竹凳上,打量着周围的一切:“这也是磨损吗?”她拈起竹几上的杯子观察,天青描金的精致杯盏,比梦外更纤毫毕现,不似常人梦境的奇诡难辨。钟离手指轻点,杯中金光流转,成了一杯香气袅袅的酽茶。

 

“呵呵,往事不堪频入梦啊。”他给自己也“倒”了一杯茶,微抬手向来客致意,“茶可清心明目,那些家伙们太过聒噪,饮过一杯再走吧。”

 

两位神明在梦中静静地喝茶,此方天地中甚至有鸟鸣流水,就像一个真正的清幽庭院。“我能否知道,此番‘推演’可得到了有用的信息?”魔神的梦境与地脉关系千丝万缕,对执/政而言,更是能依据其中的信息推演未来的可能。而在今日——一年之末,地脉涌动,曾经败在他手下的魔神残怨迭起——入梦,常常能得到些有趣的结果。只是梦境有趣却也凶险,他一夜间越过千年时光,几乎受到了真正的伤害,却只又排除了一个可能性,顺带想起了一些旧事罢了。

 

“多谢款待,我先走一步。”小小的神明饮罢了茶,从竹凳上跳下来。“顺便,摩……钟离先生。”纳西妲笑笑,“生辰快乐。”

 

钟离睁开眼。胡桃在门口高声和仪倌商量事务,看样子是存心要他被吵醒。心口已经不大痛了,不适感转而在脑中大显神威。他抵着太阳穴轻揉几下,沉沉地叹出一口气。

 

“早!怎么唉声叹气的?”乾坤泰卦帽探进屋,少女火红的眼眸闪一闪,冲他招手,“快来呀,大家都在等你呢。”

 

“来了。”他扬声道,走向千万条道路中同归的殊途。不,也许会有些不同……比如那正在等待的人们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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