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山带斜阳

灯晖（上）

站台 现pa世界观后续，考古人钟离胡桃和爱豆魈的合作综艺（？）

（伪）直播体，时间线乱七八糟，期末后复健产物，善用退出

有并不对味和轻微阴阳的弹幕预警

以上没问题的话就——

晚上八点，在某些人的关注列表里，一个头像与ID都平平无奇、一眼便能看出是官方的账号久违地出现了开启直播的标志。

 

“各位，许久不见。”

 

——瞧我发现了什么！

——啊啊啊啊钟离先生好久不见！

 

“呵呵，大家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啊，那就多谢各位对历史、对璃博的关注与喜爱。”镜头前形容昳丽的男人轻笑，每次直播时惯例会说的开场白听起来仍是那么真诚，引得弹幕又是一片嚎叫。

 

“哦，今日的安排比较特殊，新璃月史系列还需要准备一段时间。”主播钟离有些生疏地切换到视频网站页面，屏幕上出现了“璃港宝藏”的logo，“这档节目各位可有关注？”

 

——哦哦哦是官博预告的特别期！

——诶是要看这个节目吗？我一直听说很厉害，还没开始看呢。

 

“没错，是特别期，主题是孤云阁的历史变迁，会展示璃博馆藏的几件珍贵文物。嗯……目前发掘工作还在进行中，也会有一些新发现可以和大家分享。”

 

“节目还没有开始，先随便聊聊天吧。”他低头摆弄手机，一板一眼道，“等下还有神秘嘉宾空降哦，猜猜是谁呢？。”

 

——先生是谁在逼你营业呢，出来我们聊聊（微笑）

——好久都没播了吧，出什么事了吗？

 

“为什么这么久没有更新……”钟离看着屏幕，不自觉有些迟疑，一个听起来很年轻的女孩声音适时插入。“这位朋友，话可不能这么说，节气动态也是动态哦？文案小姐姐写的时候也很认真的！”

 

男人无奈地摇头轻笑，接着自己的话茬道：“……是因为之前在工地受了些伤，事发突然，没有顾及到账号内容制作，在此和各位说声抱歉。”

 

“多谢关心，已经没事了，只是为了恢复效果才休养了一段时间。”

 

——先生注意身体啊，小桃姐！好好照顾先生拜托拜托！

 

“那是自然啦。”一只涂了别致指甲油的手伸到镜头前晃了晃，比出个“OK”的手势，紧接着又道：“人家都申请连麦了，通过一下——诶不对是那个！啊对对对！点一下就行。”

 

平稳滚动的弹幕忽然一花，迅速滚过去一片意义不明的图标与文字。钟离眯着眼竭力辨认了一番，摇摇头揶揄道：“我终于明白，魈到底有多受欢迎了。”

 

“晚上好，钟离先生。”清冷悦耳的少年声线，激起弹幕又一轮爆发。直播屏幕上，肆意生长的墨绿短发下，露出一张清秀而轮廓锋利的俊脸。

 

——魈宝！！！！终于舍得出来应付我们了（？）

——呜呜呜我哥又帅了多发几张自拍啊！

——我是事业粉，几时发新歌？

——所以嘉宾就是这位小哥吗？恕我眼拙，这哪位啊？

 

“很荣幸能请到魈作为特别嘉宾，要向大家介绍一下自己吗？虽然可能很多人都认得魈呢。”钟离挥手打招呼，网络另一端的寡言少年也点点头，面对着镜头流利道：“大家好我是歌手魈，很高兴能收到邀请，为这期特别节目演唱歌曲。”

 

——哇那就是说魈宝上一套了！

——喔喔喔喔好棒哦魈魈

——笑死，璃港宝藏也对流量低头了吗？

——啧啧，酸死谁了，上面的收收味

 

踏入娱乐圈多年，魈对怀疑否定乃至恶意攻击的声音早已习以为常，此刻泰然地与钟离交谈：“钟离先生最近身体还好吗？”

 

“托您的福，一切都好。”对面的人瞥了一眼弹幕，解释道：“是的，录制阶段和魈聊的很开心。哦不，我没有上台……呵呵，节目马上开始，大家可以在节目中一探究竟。”

 

魈安静地看着钟离生动的眉眼。在舞台之外他一向很安静，面对某一天起忽然蜂拥而至的热度喜爱也只是清清淡淡地感谢，和“希望各位首先照顾好自己”的委婉规劝。璃港宝藏彩排的那天，他大夏天里打扮成骑行客的样子才躲开旁人窥探，走进休息室时已经满头大汗。

 

摘下头套，就对上一双瑰丽的眼眸。外形帅气的歌手魈天生一对金瞳——这曾经是他吸引目光的特点之一，然而此刻他却看见了真正如金如玉的眼睛。

 

“怎么把人累成这样了。”他摇着轮椅，到茶几边上努力伸长手臂去拿纸巾——轮椅？“谢谢，我自己来吧。”魈赶忙站起来。

 

男人微含赧意，端正地坐起道：“其实并无大碍，只是……”

 

“钟离？你跑得还挺快的。”一道人影旋风般刮进屋来，魈定睛一看，是个年轻的女孩。她意味深长地打量着他，低头在被叫做钟离的男人耳边说了些什么。钟离点点头，神情晦涩难明。“没关系，这样也好。”他隐约听到这句话。

 

“你好，魈先生。”两人没有私语太久，钟离率先向年轻的歌手伸出手，“我是钟离，这位是胡桃，也是《灯晖》的词作。这次邀请……”

 

女孩在钟离身后朝他挥手，眯着眼比出一个金属礼手势。“……我平时唱流行。”魈没忍住，低声吐槽。“……嗯？哦，按照节目组的意思，就是要用现代的音乐语言诠释历史，拉近和年轻人之间的距离。”钟离的话语如春风拂面，这种一般写在公众号文章中的话由他说来，也显得恳切起来。虽说两人说的话题牛头不对马嘴，但魈望着他金色的眼睛，在天旋地转中忘记了一切话语。

 

“我很荣幸……”化妆的时候，魈觑着镜子里坐在不远处的钟离，终于还是把接到邀请以来的疑惑问出口，“只是我能否有幸得知，为什么是我？”

 

“抱歉，不方便就算了，只是随便问问。”见钟离沉吟不语，他赶忙补上一句，将视线转开，低头胡乱地刷着手机。良久，才听到钟离的回答。

 

“节目组确实有不止一个选择……只是恰好，当时我因为受伤暂时离开项目，又恰好看到了你。”

 

孤云阁乃是旧日镇压魔神之地，地貌奇特、构造复杂，在天理时代后期就是考古工作者重点关注的考察区域。然而战争后，由于魔神消失、地质变动，孤云阁一度完全沉入海底，直到近百年才重新浮起，相关的考古研究也再次回到公众视野之中。

 

“从古至今，从在海浪的威胁下建设家园，到扬帆于云来海乃至征服海洋，孤云阁见证了璃月人与大海的渊源。研究孤云阁，对于正确认识天理时代历史风貌是很有价值的。”节目开头的这段话，寥寥数语里如浮光掠影，闪过千百年的波澜壮阔。

 

也因此，开展孤云阁考古项目时，连钟离这种不常出外勤的也参与其中。如果说刚毕业时的他还稍显青涩，这几年在文物修复领域中，少有人没听过钟离的名字。“实在惭愧，此中缘故说来话长……”被问及此事时，他总是一脸无奈却滴水不漏，惹得众人猜测纷纷。不过钟离行事低调，平日也算相安无事。孤云阁情况复杂，这个项目会请他出马，未尝没有其中原因。

 

后来的事实证明，虽然意外频生，但钟离的参与的确推动了孤云阁的考古发掘工作，虽然功臣本人在工作中期就因伤暂退。作为暂时没有工作的项目深度参与者，他还在病床上就加入了特别节目的筹划。

 

“你身上有一些东西……与他很像。这就是我们选择你的原因。”钟离回望着魈不掩惊讶的眼睛，笑笑，“告诉你这些，也是因为——等会如果看到了什么，不必惊讶。”

 

魈很快就懂得了，钟离究竟意有何指。

 

一片黑暗中，从何处响起涛声。海上风急浪高，层叠海潮在礁石上撞得粉碎，渐成堆雪之态。就在这肃杀压抑的海面上，忽然一道电光闪过，瞬息间隐约看见高处屹立的人影。祂微微抬手——一道翡色流光追星赶月般奔向汹涌的海面，随即爆发出夺目的光辉。

 

就在这片光辉之中——魈看到了自己。

 

他看见穿着演出服装的自己握着话筒，在聚光灯下低声吟唱着由他和胡桃共同创作的主题歌曲；他看见身披奇特服饰的自己握住那道翡色光芒，在皎皎月色下刺穿一片又一片不祥的阴影。他抬起头，目光所及之处是投影仪器映下的虚幻人影，为观众展现出古璃月时期魔神战争的场景。而他很确信，自己在很久之前就曾见过这一幕了。

 

一曲歌尽，那道孤绝身影踏着满地清辉消失在荻花深处，笛声悠悠，唯有碧色长枪斜插在地面，与清风明月相对。

 

——喔原来是讲帝君还有夜叉的吗！帝君单推人不请自来！

——前面的这明明是和璞鸢专场……哦那也是帝君造的，好的打扰了。

——哈哈哈讲古璃月还想绕过帝君吗？你不能啦！不过认真的，竟然能找到降魔大圣的法器，那可是降魔大圣欸！我只想知道什么时候展出？我是学生让我先看！

——这期舞台设计好绝！以及无意冒犯，唱歌的小哥很惊喜欸，本来以为这种历史主题和流行歌完全不搭，但是刚刚我真的呆住了……

 

“作为一名考古工作者，我们的使命是把历史重新带到日光之下，而璃港宝藏，则是把历史带到大家眼前，能够这样与大家见面，聊一些文物背后的故事，对我来说真的是很新奇的体验，更别说还负责了歌词创作的艰巨任务。”视频里传来活泼的女声，“在填词方面我完全是业余水平啦，《灯晖》能在这样一个完美的舞台上出现，首先要感谢节目组的信任。以及魈先生的创作才华！”

 

向来跳脱的年轻姑娘难得展现出沉稳严肃的一面：“通过刚刚的介绍，大家对那段久远的历史应该能有一些更直观的认识了。在千年之前，璃月人曾赞颂岩王帝君的神恩如普照大地的烈阳，晖光夺目，而常行夜路的商人会将倏尔出现扫除邪魔、救人于危难关头的仙人比作长夜灯火。千年前日月隐曜，先辈们燃灯照夜，终于摆脱漫长的黑暗，而今烟火人间依旧，希望这段故事仍然能激励到——被那些灯火照亮前路的我们。”

 

“胡桃讲的很好，也是我的心声。魈倒是有些呆滞了呢，当时在想什么，愿意和大家聊一聊吗？”钟离还在尽职尽责地继续直播流程，魈抿抿嘴，一如既往地为这人适应普通人生活的能力感到惊叹。“录制时的确和节目里说的一样，因为舞台设置非常引人入胜，感觉就像亲身参与到了那个时代的战斗中去。”

 

而且直到现在，仍然有些恍惚。

 

“如此，这期节目的目的也就达到了。”钟离流畅地接过话题，手上却在忙着什么。很快魈就知道了他在做什么——消息界面跳出一个小红点。

 

胡桃：前世有缘的人哪，愿不愿意和我还有钟离共进一次晚餐呢？

 

好吧。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——

 

但这顿晚餐，想来会很愉快吧。